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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易碎

赵力


      袁欣是我一直在关注的年轻艺术家之一。2007年就在他即将从中央美院壁画系研究生毕业之际,我来到了他于学院的工作室。在这间拥挤不堪的工作室中.到处都堆满了他与他同学的作品。当时他已经完成了他的毕业创作,是一套用绘画的方式去描绘室内空间的别致构思,非常大的尺幅,以及非常写实的语言。在画室的另外一角则堆放着袁欣更早期的一些画作。一些大幅的作品通常已经形成了某种个人的图式——相对空白的背景的前面,是一张中国古典味道的条案,条案之上则是一个往往是长方形的玻璃器,有点像生活中的鱼缸那样的,而袁欣的那些“故事”则就是在这个“鱼缸”中一幕幕地上演开来。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与袁欣的交谈内容,但是明确的记忆是我对他的两个创作都很感兴趣。也就是在他毕业之后不久,我有机会在北京环铁艺术区策划一个关于年轻艺术家的群展,袁欣应邀参加了这个展览,展出的就是他的那套毕业创作。


      在毕业离开学校之后,袁欣很快就进入了职业创作者的状态。2007年夏天之后他在环铁艺术区后面的黑桥就租下了一间相对较大的工作室,在这里既画画又睡觉,他自己觉得“效率变得更高了。”有时间我也会光顾到他的工作室,了解到他艺术的新的进展。事实是袁欣很快地又转回到他的个人兴趣方面,将原先已经具有的个人面目更加得强调与提升。这时候的几张作品要比过去的作品更大,这无疑与袁欣工作环境的改善有着明确的关联性,但是对于个人面目的强调与提升显然不能依赖于作品尺幅上的变化。很快袁欣感觉到自己在创作指向性上的不明确性,因为再像以前那样在画面中去表现儿童般的梦想或青年时代的躁动已经显得那么得不合时宜了。走出学校而来到黑桥的生活,让他感到了现实生活的真实与沉重,“正是在周围的无穷改变之 中创作成为了我唯一依赖的生命‘呼吸’”。

幻象2022-1  160×120cm  布面油画  2022

      袁欣似乎找到了继续创作下去的自我意义,而正是在这种意义的激励之下他变得更加沉溺其中。一些原本并不清晰的东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而更多的东西随之出现了改变。袁欣开始把作品的尺寸统一为狭长条,有点类似于宽银幕的效果。但是横向的长度已经达到了三米六的尺寸,这一方面非常适宜他所坚持的横向构图,一方面的确也很少有人如此为之。出于自我的考虑,袁欣还认为原先个人图式中的明显不足即在于重点不突出而过于繁琐,因此强调简化是目前的主要策略。在这些新近完成的作品中鱼缸”式的玻璃器变得更加得突出,而古典式的条案则被省略,一切似乎变得明确起来了。

      对80后艺术的释读往往容易被各种惯常的经验意识所左右而最终偏离了那些事实真相,对袁欣的作品释读也应该深入到作品以及它们的背后。近期的袁欣显然对现实场景表现出了某种出人意表的兴趣,这虽然与他生活在黑桥这个北京城乡结合部的切身境遇相关—混乱、 无序、污染、喧器、纷扰似乎就是这里生活的全部,也无一例外地成为了袁欣画面中的那些内容,但是袁欣仍然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此中“寄居”的现实身份,因此画中类似“鱼缸”的玻璃器的确具有了潜意识上的“屏蔽”或“隔离”的意义,或许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安全”了一些。

幻象2019-1  180×120cm  布面油画  2019

      然而在袁欣的画中玻璃的透明性仍然不能让我们真正地置身事外,与之相反的是我们不仅依旧能够透过玻璃感受到一切的变化,而且玻璃的“易碎”不会让我们获得“安全”而会令我们感到更加得不“安全”。艺术的魅力即在于此,“透明的易碎”——袁欣创作所揭示的那种悖论,让我们联想到在当代生活中所遇到的那些难抉窘境,我们想回避而无法回避、想逃脱而无法逃脱的那些现实羁绊;同样“透明的易碎”——袁欣创作所揭示的那种真相, 也让那些修饰华美的箴言、自欺欺人的说教变得如此的苍白,不得不直面于严酷并激励起我们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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