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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存高远

    田夫先生的作品,结集付梓,是我久已期盼的事。夙愿实现,诚感慨良多。
  三国时东吴有位军事奇才名吕蒙,先随周瑜、程普大败曹军于乌林,演了一场火烧赤壁大戏,逼孟德败走华容;后继鲁肃执掌帅印,智取荆州,迫关羽败走麦城。鲁肃生前曾赞其“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 。遂史家注引《江表传》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近读田夫的画,欣欣然心中一亮,分别20余年,小子终于成才,也顿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叹。他16岁随我学画儿,厮守七年,形同父子。因生于辽西,又少小好动,常舞拳弄棒,有个天然的狂野性情,我曾戏称其“野童阿蒙”。然今日之田夫,经20多年的历练,事业有成,才识日增,颇有厚积薄发之势,亦非昔日的“西辽阿蒙”了。忆当年初入斯门,他是地道的农家孩子,一身纯朴、一身乡土味儿,对读书、习画,虽勤勉,肯下笨功夫,但专劲不足、定力不够,悟性和灵气略显欠缺,有些浮躁,似不得其门而入。这或许是年龄、阅历、性格使然。遂嘱其“多读书、多思考,注重学养的积淀,切忌急功近利,期望少小成名。学画如佛门的闭关和禅定,须专心致志,排除干扰,心空才能广纳,深入画理,方得精髓”。冬寒抱冰、夏热握火、攻苦食淡固然可贵,但不扎实则很难负重而致远。后经国画专家、名师的调教,其功力和学养大有长进。20世纪80年代初,作为文革后首批走出大学校园的精英学子,改革开放的大潮为他们展现了扬帆远航、施展才华的灿烂前程,正值国家求才若渴、虚左以待,同窗学友或争相留校任教,或出国留学深造,或乘“孔雀东南飞”之风飞向大城市、大单位谋职求发展,而他却与众不同,做出了支边支教的惊人之举,只身远赴新疆,誓展鸿鹄之志。虽谋个教师位子,且恪尽职守,待生如子。作为艺术家他更醉心于异乡异土、民风民情的考察,常风餐露宿,走遍天山南北、全疆上下;沿丝绸古路寻踪访古,与塔吉克猎手风雪同行;登帕米尔高原,爬冰达板,深谷中商旅驼铃幽幽,苍穹下孤鹰腾云击空,美妙的意境、玄奇的情思,让他心灵震撼。创作激情喷薄涌动,也更深切地领悟“美在生活中,美在自然中”这一深刻的艺术哲理。

《圣城》田夫作

  1987年,在他将满28岁时,本当成家立业过安稳的日子,他却深藏依依不舍的恋情,泪别孤苦的女友,踏上更远、更艰险、更加壮丽的征程,开始了漫长的“中国边疆大回旋”的文化探险之旅。这堪称为中国艺术史上前无古人,难有来者的惊世骇俗的壮举。他前无向导,后无给养支援,单人单车负重百多公斤的饮食辎重,孤身独闯连英国斯坦因,瑞典斯文·赫定都望而却步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和八百里戈壁荒滩。这里,白天烈日如火,热浪滚滚,飞鸟难栖,草木不生;而夜晚又冷寂得让人窒息,心生恐惧。他唯有腰刀护身,手电光照路,和繁星做伴,阵阵寒风刺骨,彻夜难眠。每当天籁俱寂、倍感孤独时,他只能仰望苍穹,对天狂吼长啸,或借酒壮胆,捶胸顿足大哭一场借以消解心中的空落与孤苦。待挨到东方泛白、鬼龇牙的时候,却又一片狼眼青光闪烁,悄悄逼近。为了自保,他只好痛心地烧日记、焚画稿、敲铁锅,点燃行装吓退群狼……。当爬上唐古拉山口直下藏南,沿拉萨河东行,登高山、过峡谷进入陌生地域,民风迥异,土民欺生好斗,言语不通,难以交流,他又急中生智,改换行装乔扮成康巴汉子,手持经轮,口念箴言,进庙上香,遇人合十,遍访圣山圣湖、名刹古寺,俨然一个虔诚的教徒、香客、朝圣者和转山人。艰险的藏区,招摇而过……。越过横断山脉,便进入云贵高原,山高路险,风云激变,野兽出没,令人防不胜防,总是提心吊胆、惊心动魄。又恰值断炊断粮,唯强忍饥渴寻农舍叩门乞讨;而在荒山野岭突遇单车爆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求助无门时,便只能以山果野菜充饥,捕猎竹鼠青蛙果腹,或用缝针制作鱼钩,靠垂钓自救,学鲁滨逊绝地求生。也偶遇山林中窜出一两个明火执仗的歹徒拦路打劫,少年时的拳脚功夫恰好应急防身,拔刀亮剑、决一雌雄,打得狂徒落荒而逃……。


《山神》田夫作

  但当踏上滇缅公路,茶马古道,穿行在雪山下的莽林里、翠竹间,观瀑布、听泉声、追蝶舞、逐鸟鸣,融入边寨乡民古老文化的诗情画境中时,顿觉青空澄澈、白云如洗,曾经的辛酸苦辣被这高原的清风荡涤得无影无踪。心中留下的只是一路风雨一路歌、一路饥寒一路情,沉甸甸的精神积淀让人陶醉,永远在欢快和宽慰中享用和回味。再往前行……不管是狂风暴雪、电闪雷鸣、大雨滂沱,从未退缩,从未驻足停歇。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历经1000多个日日夜夜,四个春秋寒暑,行程8万公里,跨越20余省300多个市县,拍了数万张照片,写了近百万字的巡游日记。在困苦与磨难中经历了一场超常的生死考验、心智锤炼和精神洗礼。一次,他带着一路风尘、一身刚毅、一脸稚气和我偶然相遇,真是“亦非西辽阿蒙”。像野人,像义士,像漂泊天下的游侠,与满街的西服革履格格不入,成为风霜雨雪这独特熔炉里锻造出来的另类人格、另类文人、另类画家。不入世俗,别具风骨。但面对英雄般的凯旋,媒体的喧噪,我叮嘱:“千万不要在鲜花和荣耀的光环中沉沦,因为这只是一段非凡的阅历而已,却不是成就。人生的征程尚未结束,仅是新的起点,须沉下心来,总结、思考、消化,整理得到的,补上缺失的;研究古人和今人,重读笔墨,自我挖掘;过常人的生活,画常人的画,如潜龙在渊,不求过早升腾……。”


《云颊》田夫作

  如今,天道酬勤,我又刮目相看了,人称他是“西域驼王”。我倒不赞同这一称谓。他画的驼,固然生动、潇洒,笔下生风、意境悠远,但在功力上尚须历练,精益求精;再者他笔下之驼,是心中之驼,离不开荒漠的苍莽,负重致远、绝域求生的品格。绝不能以“驼王”一词以蔽之。
  我倒更喜欢他的西域风情和藏民组画的精神内涵。他的画沉雄博大、气势恢弘,充满新气象、新气息,似用独特的语境传达着一种无形的自然伟力、信仰伟力和精神伟力。同苍穹对话,与万物通灵,没有斋室风、书卷气。黄宾虹大师说:“山水画乃写自然之性,亦写吾人之心。”学习古人,但不泥古不化,师法自然,山石云水之中必有吾师。西域风光,西藏风情,只能在克孜尔千佛洞和唐卡中才能略寻踪影,而历代的南宗、北派、元宋明清的大师巨匠都未曾涉猎。“六法”、“十八描”中难以找到画风沙云月的经典论述,既无成法,只能大胆自创。田夫做了可喜的探索,难能可贵。


《紫霞》田夫作

  结束了8万公里征程后,田夫终于收神,回到自己的画中遨游。这又是一个新的起点,靠他的坚毅、沉稳和理性的成熟,定能成功。我愿把酒为其壮行,祝奇才成奇业,大器晚成。


《圣桑》田夫作


《天降》田夫作


《天默》田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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